瘙痒杂谈

abloz 2007-11-04
2007-11-04

人免不了患点疥癣之疾,但不会危及身体和生命。例如身上发痒就是一例。

有一个有名的笑话,讲的是先生在私塾授课,下面的学生却摆出各种姿势拼命抓痒。先生看不过去了,就出一对子道:“抓抓痒痒,痒痒抓抓,越抓越痒,越痒越抓。”让这位学生来对。这学生也还算机灵,对道:“生生死死,死死生生,先生先死,先死先生。”以生死为题,意境深远。却又在字面背后调侃了一下先生。

身上瘙痒就忍不住要抓。有时候抓痒的过程还是一种享受的过程。古代某些文人骚客,以身上有虱子为荣。闲暇时光,抓抓虱子,不仅打发空虚无聊,说不定还可以生出许多作文的灵感,生活一下变得充实起来。古代文人的清高自傲,以致到了穿件破衣烂衫抓虱子,也要享受不服从官府役使的自由。因此就会有《扪虱夜话》,《扪虱谈》之类的集子出来。可见,身上瘙痒有时候并非坏事。

小时候卫生条件不佳,身上满是疥疮,头上爬满虱子和跳蚤。在湘西农村,当地方言把跳蚤叫“狗蚤”,其跳跃能力非常强。因此抓跳蚤也是一技术活。那时随便抓一小孩,翻一下它的头发,往往里面到处是白色的虱子和跳蚤的虫卵。大人就不让它动,一边翻它头发,一边用两个母指甲将虫卵一挤,只听见“啵”的一声,虫卵破了。有的老奶奶还会直接将虱子放在嘴里咬死——有点像从猴子遗传过来的习惯。但虱子和跳蚤还是照样生生不息。晚上在床上,整窝出动,全从床和被子的褶皱,下面垫的稻草和木板房的缝隙钻出来, 睡觉的人被咬的皮肤起了一串串的红泡泡。而点上灯,却并不见一个虫儿的影子。就算见到了,还没出手,它一蹦也不知跳哪儿去了。 一直到农药六六粉发明,就是后面被禁的残留量超过四十年的农药,虱子和跳蚤才慢慢被消灭。那时候我们的床上都有一股浓烈的农药味。

而长疥疮也是小时候的习惯。浑身被抓到血淋淋的,很难找到好的皮肤。因此每次都会烧开水来洗澡。或者搞些草药煮在开水里。一家人都被烫的龇牙咧嘴。不过,烫的时候很舒服,痒痒的直到心窝里。烫完澡就会好一段时间不会痒。其实那时候不太洗澡,怀疑怕一个月洗一次澡。当然不是缺水,也不缺柴,就是懒。白天玩的浑身是汗和泥,晚上照样擦在被子上。

就在那么差的卫生条件下,居然也平安长大了。而且还自学很多知识。回想起来,真是不容易。相比而言,现在的孩子像个宝一样,一有风吹草动,赶紧就上医院,毫不畏惧医院高昂的收费。

皮肤瘙痒,可以比作婚姻的小波折和插曲。如果婚姻平平淡淡,其实也没什么意思。但偶然因为小事拌几句嘴,反而还增加夫妻的感情。从吵架爆发的过程,互相更加了解对方。所以有俗谚说:“打是亲,骂是爱。”又说:“床头吵架床尾和。”还说“两口子打架玩快活。”就是说夫妻吵两句,并不要上纲上线,也不要记仇。就像皮肤瘙痒了,并不必哭天抢地,急着准备后事。有时候,一点瘙痒,抓抓还挺舒服。但用力过猛,还是会抓疼。所以夫妻吵架,适可而止。不可讲太过激而无法挽回的话,不可做太过激而无法挽回的事。夫妻的缘分是最珍贵的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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